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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亂水見/欲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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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涼的夜色中,愧樹舒卷開被驕陽灼傷的綠葉,纖細的枝條,在微微的夏風中輕柔地拂動,就像一群群身著綠裝的仙女在翩翩起舞。點點花瓣隨著輕風飄落水中,蕩漾開來,給孤寂的夜平增了浪漫情調。

兩匹精壯的白馬悠閑的在溪邊草地上吃著青草,離它們不遠的草地上兩個瘦弱嬌小的身軀隨意的躺著。

“果兒,你說母後可有想我?今天又是月圓之夜了……”小八字胡的男人用手支著頭,側身望著那個白凈小受。

“奴婢不知。”小受連忙起身,卻被那小胡子男人拽著胳膊又重新躺下。

“都給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再說奴婢,我們在外面,你起碼也應該說屬下!”小胡子男人用手在小受光潔的額頭上一彈,嗔怒道。

“奴……屬下謹記主子教誨。”

“果兒,你記住在外面沒人教訓你,別一副奴才樣……”

皎潔的月光,像輕柔的紗拂過叢林中高高低低的樹木,稀疏的星辰撥開雲寶寶蒙在他眼前的五指,驚訝的看向大地,知了、鳥兒、青蛙已經不知道躲去了哪裏。

“主人……”亓天一把捂住俚卡的嘴,俚卡嘴裏還嘟囔著:“我們到了”。俚卡擡起頭,困惑不解的看向亓天。亓天放開捂住俚卡嘴的手,伸到自己唇邊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溪邊的主仆二人。俚卡會意的一笑,兩人便翻身下馬,偷偷摸摸的躲進灌木叢中,透過樹葉的點點空隙,望向那躺在草叢中慵懶的人兒。

“我們出來這麽長時間,母後怎麽也不派人尋我們?難道母後真的生氣,不要我了?”小胡子男人懊惱的撇嘴說道。

“主子,多心了,皇上怎麽可能不要主子。那次只是皇上心情不好,才會說了主子,主子何必記在心上,還是速速回宮的好。”小受,用他那甜膩的聲音勸慰。

“就不回去,她怎麽可以恥笑父王,還說我和父王一樣。”

又是一片沈寂……

“主子,我想皇上也是氣極了,才那麽說您。您那天做的確實不對,不應該砸了祁王送給皇上的玉鐲。您也知道皇上一直最看重那塊玉鐲。”

“那她就能說,父王是優柔寡斷,不敢擔當的男子,父王當年對她那麽上心,她又對父王做了什麽,這麽多年,我沒有提這事,難道以為我忘記了,我沒有!我永遠不可能忘記那個晚上……”

“主子,我知道您心裏苦,可是您也放不下皇上,不是麽?哪有母親會真的生孩子的氣,您還是早點回宮吧。”

“啪”,接著樹林裏又傳出“哎喲”一聲。

小受立即翻身而起,轉身看向黑森森的樹林中,喝道:“誰”!

亓天拉著俚卡,從黑暗的樹林中走出,透過樹葉空隙的斑斑點點的月光照映在亓天的臉上,顯得陰晴難辨。唯有那依舊動聽悅耳的聲音,平淡的吐出:“是我們,我們剛到。不巧在俚卡下馬時,被樹上的鳥蛋砸了頭,才叫出了聲。沒有驚擾到二位才好。”

他拉著俚卡慢慢走向主仆二人,這時才發現,俚卡個頭不高,大概就只到亓天的肩膀下部,明顯還是一個未成年孩子的身高。而小胡子男人也站起了身,用深究的目光看向亓天,似乎不大相信他的言語,但是當和他平靜的對視時,又匆匆把視線移到了別處,微微的紅起臉來。

“不知,二位可是等了許久?”亓天說道。

“沒有……公子既然來了,我們就好好商談一下:如何才能找出知事通。”紅臉的小胡子男人,直視著亓天說道。

“不知,二位可有吃了晚飯?”

“還沒。”小胡子男人,困惑的看著亓天,不知道他心裏打什麽算盤。

“甚好,那不如一起去打些野味來充充饑,等會再談知天下的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恩,可以。我們也是餓急,但又怕你們找不到我們,才沒自己動身去尋找食物。”小胡子男人笑答。

“俚卡,你去撿些木柴。”亓天囑咐道。俚卡點點頭,放開拉著亓天的手,轉眼便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小胡子男人,一看事有蹊蹺,便準備拔劍。但劍還未拔出,便被亓天的掌氣震回了劍鞘中。小受,見狀,一個箭步上前,便擋在了小胡子男人身前。問道:“不知公子,這是何意?”

“哈,我倒是想問問你們這是何意?”亓天輕松一笑,轉而眼神冷冽的看向主仆二人。

小受,抱拳行禮,言:“是我家主子,心急了,誤認為你要獨自去找知天下。在這對我們下手。還請公子見諒。”

亓天不語,只是面色冷然的看向那主仆二人。

“還望公子見諒,是我不對。”小胡子男人也跨出一步,並肩和小受站著,語氣誠懇的說道。

“我並無多意,二位多慮了才是。俚卡只是去撿柴,我要是想對二位下毒手,早在客店就可以,何必如此費心找來。”亓天冷語講道。

夜空上的雲層半遮半掩著月姑娘的臉頰,夏風吹著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時而有著一兩點微黃的星光在草地的上空浮動,那是螢火蟲的尾巴,美麗而通透。

俚卡突然出現在亓天身側,懷裏抱著七八根長短不一,參差不齊的木柴。俚卡和木柴比起來,反倒越發顯出了俚卡小巧的身軀。

“主人,木柴拾回來了。我們這是要架起篝火麽?”俚卡忽閃著大眼睛問道。

“俚卡,你來生火。二位請同我把這個木頭削尖,等會下水叉魚。”亓天從俚卡的懷裏抽出三條細長的木頭,分別遞給主仆二人,又從身上拿出匕首,盤腿坐下,開始削木頭。

那主仆二人面面相覷後,也為難的坐下,拿出匕首開始像亓天一樣削木頭。

時間如流沙飛逝,沒多大一會兒,亓天已經把木頭削好,起身走到小溪邊。又轉頭對那兩個主仆說道:“不知二位可有削好?如果好了,就過來叉魚。”

小胡子男人手中的木頭,幾乎沒怎麽變過,依舊圓鈍。倒是小受的木頭已經削的鋒利無比。“主子在這等屬下,屬下去去就回。”小受拿著削好的木頭,起身走到亓天身邊。說道:“我家主子的那份,我來負責,就不勞煩公子了。”便小心翼翼的踩在小溪裏浮出水面的石頭上,往水流湍急的中間走去。

那八字胡小男人,哪裏甘心只坐在岸邊看熱鬧,也匆匆起身追了上來。亓天站在溪邊,並不下水,只是看著那白凈的小受叉魚。只見他步伐輕巧靈活,在光滑的大石塊上,依舊身如磐石般站著,溪中的魚兒,只要是被他瞅到的,都難逃他手,可謂眼疾手快。

“小石頭,我來幫你。”那八字胡小男人,清新悅耳的聲音響徹在空曠的山谷間。他手抓著木桿,小心翼翼的踩在石頭上,用木桿作為一個支點,一點一點的朝溪水的中間帶移去。

“主子,您小心點,伸手過來,我來扶您。”小受伸出白嫩的小手,身子前傾,努力的夠向八字胡小男人伸過來的手。

“好。”八字胡小男人,一手抓著竹竿,一手伸向小受,腳步也準備邁向小受身邊的那塊大石頭。可沒想到的是,因為他突如其來的重心轉移,踩在大石頭上的腳馬上就要滑下了石頭,身子隨之而來的是一踉蹌,向前撲去。“啊”他想伸手去握住小受的手。可是沒有,一個寬大溫厚的掌心貼到了他柔軟無骨的小手上,一把把搖搖欲墜的他拉了上來,隨即將要進入他的懷抱。可是唇邊卻多了一絲涼意,他瞪大眼睛,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唇和亓天的唇觸到了一起。可能是因為亓天俯身拉她時,拉的太猛。在她被拉回時,一個微微的側頭便恰巧觸到了亓天的唇。亓天頓時身體僵硬,眉頭輕佻,但他並沒有因此松開那握住八字胡小男人的手,只是迅速擡起頭,順勢把他帶入了懷中,兩個人面對面的貼到了一起,站在同一塊石頭上。亓天可以感覺到,那八字胡小男人不同於自己的身軀,那女人特有的柔軟的雙/峰正緊貼著他堅實的胸膛,一股無名的欲/火在體內流竄,兩個人的體溫都在莫名的升高,兩顆砰然作響的心臟都不知受了什麽刺激恰如在那沸騰的油鍋中滴入一點清水後用力的搏動著。他尷尬的微微向後退了一點,拉開兩人的距離。第一次和女子這麽親密的接觸到一起,亓天知道如果在維持一會,他下體估計就會勃/起。

頓時,八字胡小男人,成了紅臉關公。他匆忙抽出亓天手中的小手,說道:“放開我”,接著一推亓天。沒想到,自己又是一個踉蹌,真的摔入了水中。亓天這次是真沒伸手去拉他,否則他也不可能落水。

“主子!”小受大驚失色,連忙跳入水中,朝八字胡小男人蹚去。

“救命,小石頭,我不會游泳……小石頭……”八字胡小男人的頭在水裏起起伏伏,嘴裏還不斷地吐水。

“公子,你看清楚,水位就只到你胸部,你站起身來就可以了。”亓天用手扶額,無奈的說道。(要不是手遮著,估計可以看到他頭上的青筋在跳)。

這時,小受已經走到了八字胡小男人身邊,把他摻著站起了身來。亓天伸手,示意要把他們拉上來。

可八字胡小男人瞪著亓天,氣惱的說道:“不用你拉,早不拉晚不拉,現在裝模做樣幹什麽?”

亓天抽回手,“隨你。”便一個箭步回到了草地邊。俚卡連忙跑來,問道:“主人,你沒事吧?他們兩個也太不知好歹了,活該落水。”說完,又朝水中的二人,做了一個鬼臉。亓天低頭對了俚卡微微一笑,拉起他的手,便朝俚卡已經點燃的篝火堆走去。

而那主仆二人慢慢騰騰的互相摻扶著上了岸,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水完全打濕。頭發也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整個是一副悲催的落湯雞模樣。微風輕輕一吹,她們又是一個激靈,隨即“啊嚏!”一聲絕響的噴嚏聲。

“主子,我們去那邊把衣服晾幹,否則你要生病了。”小受扶著八字胡小男人說道。

“好,阿嚏!”小受摻著八字胡小男人,快步走到火堆前。

“不知公子可否把篝火讓給我們暫且一用,讓我們烘幹一下自己的衣服。”小受甜膩溫柔的聲音,誠懇的說道。

亓天擡頭,看了一眼他們二人,便心如明鏡。在客店,就覺得他們奇怪,原來是女扮男裝。要不是落水濕了衣服,露出身體的曲線。這一路不知道要被他們騙多久。

“二位姑娘,在下暫且回避,如有何事,喊一聲在下。亓天自會回來。”亓天起身,準備朝樹林走去。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女子?”八字胡小男人,追問道。

亓天轉身,掃了一眼他們的衣著,便拉著俚卡大步向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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